青年作家七月椰子作品访谈

2017-07-13 16:44:45来源:海外网 字号:

把浩瀚捏在指间的女诗人——评论七月椰子诗集《明亮的晨星》  作者:马启代

在阅读《明亮的晨星》时,我听到了一个孤独而灵异的女诗人秉持神性的星光在无边旷野所发出的低语和歌唱。

七月椰子的诗歌连通着浪漫的抒情精神,并承继了自海子一降的现代抒情传统,她的“不懂世界/不问粮食/不随风尚”很容易让人想起海子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而她“除了圣经,单纯/还有善恶良知”,又让我看到自“今天派”一降的忧患情怀,既是她个人的写照,也是一个时代变迁的投影。应当说,七月椰子作为汲取着现代诗潮成长起来的女诗人,她诗歌的营养肯定是多方面的,在长诗《魅影长白山》中,她的笔下还时时流露出古典诗学的影子。这一点,我觉得是难能可贵的。七月椰子用汉语写作,据说也能用英语写作,她还自学着法语。诗歌营养的多元也许能产生美学上的混血儿,但我相信,这混血儿的基因还是来自古老的汉语传统。我不能武断地对这本诗集中的文本做血样分析,但我可以肯定地判定出七月椰子的作品有着女诗人的那种属于自己的个性气息。我们知道,好的诗人会有细密的感受力,并把自己的呼吸和心跳融入词语的内部,而且女诗人往往在这方面优于男诗人,因此,读女诗人的诗,大多几行下来就能知道这个诗人天分的高低。接读《明亮的晨星》,读到《保鲜的日子》时我已决定认真地读下去,她写到:“我想把与你在一起的日子/都掰成小块,碾成细细的粉末”,七月椰子有着源于深厚抒情传统的细腻感觉,并有着委婉表达的天赋。例如《蜗牛壳》就写得特别诚挚、温润,且富含心性:“我的心被夜弄得很酸/那个天使还是张开半张笑脸/我想倾尽一生交换/却发现钥匙丢失在海边/光轻轻呼唤/你大赦普天/我钻进雨后的蜗牛壳/企图与拇指大的世界共眠”,好一个“我钻进雨后的蜗牛壳/企图与拇指大的世界共眠”,末尾一句,把整个诗意升华起来。至此,七月椰子获得了自己的抒情风度,也获得了自己的诗歌节奏。如此探讨下去,我们会发现,七月椰子既不像我想象的那样满足于女诗人的精微感觉,或者沿着已有的诗歌路数向下走,也不像我期待的那样更符合我个人并不一定正确的诗学标准,何况我的“标准”一直是个动态的变数。这或许源于七月椰子既不出道于“第三代”的那个风云时期,也不隶属于此后的任何一个流派。她在《三分之一》中兀自做着玄思妙想,其“面若桃花,心如苦瓜”却几乎是她的自我认定。常智奇先生也发现了她灵魂深处“卑微、贫弱、惊悸”的一面,尽管这里面藏着“自由、平等、博爱”的元素。她们那代人的自信、自尊与胆怯、惊恐不可分割,在一个社会精神和道德伦理大滑坡的所谓阵痛中,一代人的失落、苦闷必然表现在艺术领域,成为一代人精神畸变和灵魂挣扎的时代记录。故此,七月椰子的诗歌既有像《早晨之子》那样亮丽、平和,甚至有大得之境的作品,也有《孕妇》那样的怪异之作,不过对于诗人的心理和精神而言,都是真实可信,可感可诉的。她在《早晨之子》中由浪漫的想象进入理想王国:“你用月亮绣个凉枕/我把诗花铺满王座/你把宽容注入江河/哦,握手,早晨之子/从此,我与众生心平气和”;而在《孕妇》中,她揭示了自己一个怪诞、隐秘的想法:每次看到一个圆滚滚的孕妇,内心就情不自禁地产生“戳,/戳,/再戳……”的冲动,连自己都感到无聊和害怕。对此类精神特征的表述,让我们看到了女诗人丰富内心的另一面,而这一面,却是存在而且源于人性的。正是有着这样的胆略和追求,她那首《忏悔》才呈现出陌生化的艺术风格,多处表露出七月椰子优秀的诗歌才华:“托起光溜溜的词语/不知它能否/给我面包一样的未来∥拔掉一根银丝/折射出近视的青春∥喧嚣的粮食/抵达我河流的中央∥瓷作的月亮/咔嚓一声学会劈叉∥外婆用过的擀面杖/长成一株木棉树∥星星潜逃的夜晚/我对一棵紫苜蓿轻轻忏悔”,应当说,这是一首构思巧妙、意象鲜活、寓意深邃的作品。因篇幅所限,在此不作详细的解读。但细心的读者会发现,无论从立意、结构,还是深藏的哲思,以及独特的比赋上,都有可资详解的空间。在此说明,像“面包一样的未来”、“喧嚣的粮食”等等,不是简单的比喻,而是一种高难度的写作,没有厚实的经验和技术支撑,难出这样具备命名能力的句子。除此之外,其他精彩的地方也不时亮一下我的眼睛,如“我的词,孤零零打起补丁/闹钟斗胆飞奔/烛光打个哈欠一亮”,如对老题材《陀螺》的描述:“转得越快越圆/就立足越稳/一旦停下来/便猝然歪倒/连直立的本领也丧失”,请注意,这不是一般的说理,以往写“陀螺”的诗,大多从“不由自主”的角度入手,感叹其被“鞭打”、被驱使的命运,而七月椰子的这一首,把“鞭子”隐得很深,只说陀螺本身,从动与静的角度揭示命运,还是有独到之处的。

责编:关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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